黄帝内经是怎么流传下来的

黄帝内经的流传过程,黄帝内经流传千年,《黄帝内经》的成书与流传

海云青飞 https://tuenhai.com 2018-11-14

黄帝内经流传沿革过程十分曲折

tuenhai.com:《黄帝内经》从约2000年前整理成书以后,不但没有在民间得到广泛流传,而且有好几次差点亡失,很少人知道真正的原因。如果这本书真有砖家吹捧的那样神奇,那么看到这本书的人必然会想方设法抄录一本,于是应该很容易流下来传才对

《黄帝内经》流传下来十分艰难的根本原因在于,这本书的可操作性不强,真正有急难的时候,《黄帝内经》不见得能帮上忙

宋以后,《黄帝内经》慢慢得到了流传,原因在于《黄帝内经》文字不断被修订、润色,阅读起来更加顺畅,同时它也不断被宗教化,有宗教加持,号召力自然大增

神化是终极的营销大法,比一切方法好使,看看《圣经》的销量就知道了。直至现在《黄帝内经》仍是许多人的圣经,神人所写,一个字也改不得,经络,必须是看不见的,也必须是存在的,至于看得见的血管、神经,谁在乎呢

谁说中国是无神论国家,传说中国古代神人所创的《黄帝内经》,还有传武,中医,周易,就是很多国人心中的神


揭开《黄帝内经》的神秘面纱(15)

作者:王力微

第一篇:《黄帝内经》成书时间和作者考证

六、《黄帝内经》的流传情况

《黄帝内经》编成后,命运如何?一个无可争议的事实是,无论王莽还是东汉,没有任何一个皇帝把它颁行天下,作为医者必读之书。其流传情况,可以分为三个阶段

1.东汉前期

在此期间,《黄帝内经》命运不佳,流传不广,几乎亡失

  • 1).新莽末年到更始时期

    王莽变法失败,引起了全国大混乱。地皇二年(公元21年),爆发了全国大规模的农民起义。地皇四年(公元23年)九月,更始军攻入长安,王莽被杀。己酉,长安少年朱弟、张渔等放火焚烧宫室,火及掖庭、承明殿。(《资治通鉴》卷39)

    更始二年(公元24年),更始至长安,下诏大赦,非王莽子,一律免罪。当时,只有未央宫被焚毁。其它宫殿、仓库、官府都未殃及。市里不改于旧,更始在长乐宫居住,正常升殿、议事。(《资治通鉴》卷39)

    据《隋书·经籍志》,《七略》共载书33090卷。藏在天禄阁里。《隋书》为唐初的长孙无忌领衔编写,还能看到《七略》。汉室的书籍、档案也应保存基本完好,才会有在明帝、章帝即位后,能在东观及仁寿阁集新书的事。校书郎班固、傅毅等掌管重新收集起来的图书资料,因而得以修成《汉书》

    王莽死后,宫中发生大饥荒,很多宫女饿死。如果此时李柱国还活着,应在70—80岁左右,他有两种选择,一是留在宫中,二是趁乱逃出去。也不能排除这样的可能,即他对医书,抄有副本,供自己研读。他是校书官,又是侍医,这样做应该不犯禁。宫廷不愁帛布,所以书也比较轻便。在大乱以前或之时,他要是带书出宫,择人传递,《黄帝内经》就有机会保存下来了。这种可能性非常大。当然,也有是别人的可能

    如果没传出来,只留在宫中,被毁的可能性极大。《隋书·经籍志》记载,董卓之乱,献帝西迁。图书缣帛,军人皆取为帷囊,所收而西。很多图书在劫难逃。在《隋书·经籍志》四,子部里,《汉书·艺文志》里记载的医书全部不见,只有《黄帝素问》九卷(梁八卷)全元起注的《素问》八卷,《黄帝针经》九卷。其它,显然是被毁了。如果不是大的劫难,如果传抄很多,流传很广,不会这样吧?《素问》八卷、《黄帝针经》九卷就算是《黄帝内经》,是侥幸留下来的,如果不是传出宫来,在民间秘密传递,恐怕也在劫难逃

    皇帝收书、校书、编书的毛病是,编好后,只抄一部留在宫中,或偶尔看看,或束之高阁。《永乐大典》就是如此。《四库全书》吸取了《永乐大典》被毁被残的教训,抄了七部,仍是束之高阁,就是高官鸿儒,有谁看过?有的也全毁了

    当然,也不排除另一种可能,就是在东汉期间,此书才传出宫外的可能。后面再讨论

  • 2).《白虎通义》和《黄帝内经》

    东汉初年,因对今文经学的理解有很大争议,章帝刘炟于建初四年(公元79年)召诸儒生在白虎观议论经学,由五官中郎将魏应提出问题,诸儒生说自己的理解,由侍中淳于恭把各儒生的理解奏给章帝裁决,再命班固把结果写出来,就是《白虎通义》

    《白虎通义》中的《情性》一章,与医术有关。其中对脏腑是这样描述的:

    “人本含六律五行气而生,故内有五脏六腑,……《乐动声仪》曰:……五脏者何也?谓肝、心、肺、肾、脾也。肝之为言干也;肺之为言费也,青动得序;心之为言任也,任于恩也;肾之为言写也,以窍写也;脾之为言辩也,所以积精禀气也。五脏,肝仁,肺义,心礼,肾智,脾信也。《元命苞》曰:……故《礼运记》曰:……”

    从此章中,可以看出这样几个问题:

    • (1).五脏应五行、五色、五窍,与《黄帝内经》相同。(未引述)

    • (2).四脏应四方,少“中”一方,与《黄帝内经》中的个别篇目吻合。(未引述)

    • (3).所引的书,有《乐动声仪》、《元命苞》、《礼运记》,没有《黄帝内经》

    • (4).五脏和五常(仁、义、礼、智、信)联系,不见于《黄帝内经》

      可以认为,诸儒生对《黄帝内经》不熟悉,《黄帝内经》也不是当时理解人体的最权威著作,没上升到经典的高度。也可以反证,《黄帝内经》的流传不广。实际上,这本书是被学问家当做方技书看待的,根本看不上眼;江湖医生,大都是靠几个秘方骗人,不读书。所以,《黄帝内经》不仅不是在春秋战国时代就广为流传,在被整理出来的东汉时代,根本没有流行,更谈不上是非常通行、共同认可的经典著作

      班固作为兰台史令,有机会接触汉室的藏书,他读没读过《黄帝内经》,读了以后是否深刻领会了,是另一回事。在《汉书·艺文志》里,班固还留下了这样的话:

      “汉兴有仓公,今其技术暗昧”

      意思是:汉朝以来仓公的医术不错,现在尽是些庸医骗子。他说的是东汉早期的情况,可见当时的医疗技术的确不怎么样,班固不会无故说当时医疗情况的坏话吧?西汉200余年,只有一个仓公可以提得起来,是医术昌明吗?

    • 3).《论衡》和《黄帝内经》

      王充(公元27——约97年),会稽上虞人,他的《论衡》涉及面很广,对“五行”的解释是:“金伤人,木殴人,土压人水溺人火烧人。”完全是实际作用的理解。他对孔孟有评议,也有涉及生命的篇章,对《黄帝内经》及其具体内容,没有任何引述和议论。可以认为,他没读过《黄帝内经》

    • 4)《周礼注疏》和《黄帝内经》

      郑玄(公元127——200年),东汉末经学家,为《周礼》作了详细的注解。注文就不全引了,对“疾医”中的面色的“五色”的注解是:“五色,面貌青紫黄白黑也。”《灵·五色》的描述是:“色者,青黑赤白黄,借端满有别乡。” 其中的“紫”和“赤”显然是不同的。顺序也不同。说明郑玄没读过《黄帝内经》,至少没当作经典对待

      到唐朝时就不同了,张守节为《史记》所作的“正义”里,引《素问》11次,《脉经》6次,《八十一难经》10次。在论赞后面,又将胃肠等脏腑的重量、全部列出,所根据的是《针灸甲乙经》,《针灸甲乙经》所根据的是《九卷》,即《灵枢经》。文字全部相同。这说明,这些书在唐代,已经确立了经典地位,也受到了重视。同时,也值得注意,他没直接引《灵枢经》,是因为此书在当时已经不全了

    • 5).出土文物

      1972年,甘肃武威出土的竹简中,有92枚医简。据考证,写于公元55——68年。据研究,其中“腧府理论,尚不完善,针刺禁忌,内容繁杂。”[18]

      时间上写在《黄帝内经》成书之后,内容却比《黄帝内经》原始,说明抄者不知《黄帝内经》的存在,也反证《黄帝内经》流传不广

      这个时期,可以称做是《黄帝内经》的沉寂期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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揭开《黄帝内经》的神秘面纱(16)

2.东汉至唐代初年

  • 1)华佗(?——公元208年)

    《后汉书》《三国志》里有传,只提他读过多种书籍,没提他如何研习《黄帝内经》。他的治病方法,也并不严格依《黄帝内经》

  • 2)张仲景(约公元150——219年)

    在《伤寒杂病论序》里,第一次提到了《素问》和《九卷》。二者合起来被认为是《黄帝内经》。他描述了上古、中世及当时的著名医家,中世只提到长桑、扁鹊、淳于意三人。从此以后到当时,再也没有任何名医,可见,班固没有说东汉初时医疗情况的坏话。当时的医疗情况是:

    “省病问疾,务在口给;相对须臾,便处汤药。按寸不及尺,握手不及足……短期未知诊诀,九候曾无仿佛,明堂厥庭,尽不见察,所谓管窥而已。视死别生,实为难矣!”

    这段话的意思是:

    “诊断疾病,只凭口说;略看一会,就下汤药。按脉不全面,顾手不顾脚……不知道诊脉的要诀,也不知九候是怎么回事;真正的明堂(本指黄帝或皇帝办公大堂,此处指看病的地方)里,空无人物,不能明察疾病,只是看到了一点点,就以为是知道了全部,用这种态度、方法来诊治疾病,实在太难了!”

    在一次瘟疫中,他的宗族的200多人中,有2/3因病死去了,因此对庸医十分痛恨,发愤学医,研习《素问》和《九卷》,根据心得,写成了《伤寒杂病论》,对《黄帝内经》有所发挥。这说明,《黄帝内经》已在民间传递,但知道、研习的人不多。当时庸医多的情况,不是偶然的

  • 3)皇甫谧(公元215——282年)

    是继张仲景之后,第二个提到《黄帝内经》的人。他的《针灸甲乙经》是根据《素问》、《九卷》、《明堂经》编写的,实际上是三本书除去重复,归纳为一本。他是在得了“风病”和耳聋以后才开始习医的,已四十多岁了

    在《晋书·皇甫谧传》里记载了他生病的状态

    “初服寒食散,而性与之忤,每委顿不伦,常悲恚,叩刃欲自杀,叔母谏之而止。”

    (当初服寒食散,药性不对劲,常感到委靡烦躁,很悲观郁闷,曾碰刀自杀,被叔母劝下来了。)

    下面的情况是他自己写的:

    “久婴笃疾,躯半不仁,右脚偏小,十有九载。又服寒食药,违借节度,辛苦荼毒,于今七年。隆冬裸袒食冰,当暑烦闷,加以咳逆,或若温疟,或若伤寒,浮气流肿,四肢酸重。”

    “……仓公发秘于皇汉,华佗有精于独识,仲景垂妙于定方。徒狠生不逢乎若人,……”

    意思是:“久患重病,半身麻木,右脚偏小,19年了。服过寒食药,不对路,被害得不轻,有7年了。隆冬天气裸袒身体吃冰,暑天烦闷,加上咳嗽、呃逆,又像瘟病,又像寒症,浮肿,四肢酸沉

    “……汉代的仓公有秘招,华佗医术有独到功夫,张仲景的医方很妙。我只恨没有逢上这样的人,……”

    从《晋书·皇甫谧传》里,和他写的文章中,看不到他有给人看病的记载。从情理上讲,他只是把三部古医书合为一部,做了些归纳整理,这样的情况,也算做医学家,太勉为其难了。但他对古代文献的整理和保存,功不可没

    《晋书·皇甫谧传》里,记载了他的著述。他20岁以前,游手好闲。在叔母的劝导下,开始学习。他的悟性很好,喜欢老庄,崇尚清净,不愿做官。他不慕虚名,学习后对读书很痴迷,崇尚薄葬

    他有很多著述。诗、赋、诔、颂、论、难等很多,成本书的有《帝王世纪》、《年历》、《高士》、《逸士》、《列女》、《玄晏春秋》等。人的精力是有限的。他20岁以后才开始学习,以疾病之身,有这么多著述,在当时的条件下,要费多少时间?他能根据古文献,编一本《针灸甲乙经》,已经很不错了。要是会治病,自己怎会吃错庸医的药,使病情加重,弄得难受无比,要自杀的地步?如果当时有良医,他怎会发出没碰上仓公、张仲景诸人之叹?这都是不能回避的问题。他攻习、归纳医书,给自己治病,同时也给别人咨询治一下的情况,是会有的,反正当时不需有行医资格,他和那些不学无术的江湖骗子,当然不能相提并论

    他的医书是哪里来的?他的曾祖父是东汉名将皇甫嵩,皇甫嵩的叔父是平羌名将皇甫规(公元104——174年)。因讨厌梁冀跋扈,不肯为官。他深通经史,教授《诗》、《易》积14年,写得一手好文章。梁冀被杀后,礼命五至,仍不愿做官。当西羌骚扰为患时,奋然持节为中郎将,大破羌兵。公元162年,部队发生瘟疫,死者十分之三四,他到部队视察,力图遏制。他会不会搜求医书?会。他是大官,有条件,有需求,有爱好,有财力,有品行,有才华,就有可能得到,并传之后代。这只作为一种可能,立此存照。皇甫规的品行,再罗嗦几句,他功成回朝后,宦官徐璜(即权倾朝野的五侯之一)向他索要贿赂,他闭口不谈功劳,也不行贿。不但没有封赏,反被罚到左校营劳改。就这样,他还是不向徐璜一类贪卑之辈行贿。这样正派的人,才是中华民族的脊梁,国人的灵魂。这是小小的闲话

  • 4).全元起

    梁朝人,是为《素问》作注的第一人。全元起是何许人?史书中没有单独的传记。在《南史·王僧孺传》中记有有关他想注《素问》的记载。王僧孺是梁朝的大官,担任过多种官职,不一一尽述。他的书法很好,学问很大,对古代的事很了解,侍郎全元起想注《素问》,向他请教砭石是怎么回事。王僧孺回答说:“古人以石为针,不用铁。《说文》中有“砭”字。许慎的解释是:“用石刺病”……近来没有好石,所以用铁来代替”。从这段话里可以看出,全元起本来是个官员,他对砭石的了解,还不如王僧孺,可以判断,他没有医疗实践经验。他注解《素问》,是从解释文字的角度。把他封为医学家,不正确。全元起所得到的《素问》,已经不全了,只有八卷,《灵枢》或《九卷》,没提,其中必有缘故。很可能是没找到。宋朝以后,全元起的注本就亡失了。由于宋朝的林亿,在校王冰所注的《素问》中,引述了全元起的一些注文,现在所能看到的,只有这些

    可以认为,全元起对他所见到的《素问》原文没做多大改动,以致于唐朝的王冰对他的注本很不满意,说有的篇目前后重复,有的前言不搭后语,这显然是因为脱漏等原因造成的。我个人认为,整理注解古籍,哪个地方有脱漏、重复,可以注解出来,也可以把自己的看法写出来,根据自己的猜想,任意改变古籍企图复原的做法并不可取。因为你的所谓复原,只是个人的见解,如果复原得不对,岂不误导后人,使后人不知古籍的原貌,因而也不能准确得知当时对这个问题真实的认识水平?

    文人研注医书,张仲景、皇甫谧以及后面所提的扬上善,都是这种情况。所不同的,张仲景有自己的著述,皇甫谧、杨上善都是对原有的文字做一些归纳整理,没有他们的归纳、整理、注释,《黄帝内经》肯定会失传

  • 5).杨上善

    唐初人,他的《黄帝内经太素》是根据《黄帝内经》去重复,重归纳整理出来的,整理得比《黄帝内经》有次序。传到日本,在国内亡失了,又从日本传了回来

    中国古代,的确有一些很特别的地方。比如说要避讳皇帝、皇帝的爹的名字。《黄帝内经太素》中就有很多这样的情况,李渊的父亲叫李炳,就要把“炳、丙”改为 “景”;把“渊”改为“泉”,把“世”改为“代”,把“民”改为“氏”,把“治”改为“理”或“疗”。此书对“显”字不避了,通过这些避讳,可以作为确定此书成书年代的参考,大致在唐高宗时代吧。《黄帝内经》中的文字,也有这样的痕迹,如,梁武帝的父亲名萧顺之,全元起的《素问注》改“顺”为“从”或空白,后来有的又改回来,忘了改回来的,就成了谁也弄不懂的“经文”了,以至于把神圣的“经文”改得乱七八糟。现在的《素问》里,还能看到这样的残留,如:

    《生气通天论》里,“寒气从之”,“营气不从”,“气血皆从”的“从”字,都应该是“顺”字

    在《标本病传论》里,有“病有标本,刺有逆从”,谢华[19]的译文是:“疾病有标和本的分别,刺法有逆和从的不同”,张云昌[20]等的译文是:“病分标病本病,刺法有逆治和从治”,标病和本病都是什么样子?逆法和从法又如何施行?太深奥咧!烟建华[21]更拔高的哲学高度,说是主要矛盾和次要矛盾,“经文”真是深奥莫测,说什么就是什么。其实,这个“从”字也是“顺”字改的,没改回来

    《黄帝内经太素》,在北宋时还有全本,大规模校书时,没有校对刊印,以致于不久就亡失了。为什么不校刊?可能的原因之一是,此书读起来,有些地方不够顺畅,不如王冰的改写本。个人认为,这本书是按《素问》、《九卷》的原貌编的,杨氏对内容做了分类归纳,原文的字句没做改写。这是一本现在能从中看到《黄帝内经》原始面貌的文献资料。另一个可能的原因,后面再说

这段时间,可以说是《黄帝内经》的濒危期。因为流传不广,真正研习的人不多。以致于《素问》亡失一卷,《灵枢》或《九卷》的命运更差一些。也幸亏有人归纳和作注,否则,很可能全部亡失

这段时间,图书的命运是:董卓之乱,使图书遭到毁灭性破坏。魏代汉以后,又开始征集散失的图书,藏在秘书中、外三阁

东晋之初,图书散失严重,著作郎李出以荀勖的《新薄》(魏时所收集图书的总目录,共29945卷)校验书籍,仅存3014卷。到南朝宋·谢灵运作《四部目录》,载书64582卷。以后陆续有所收集。但到北周入郢,又烧了非常多的书。北魏、北齐、北周都收集过图书,所得仅几千卷

隋开皇三年(公元583年)又广搜图书,每求得一卷,赏绢一匹,民间乐献,得书3万余卷。唐武德五年(公元622年),又收集了不少图书,分为四部,书14466部,89666卷,《隋书。经籍志》就是据此写成的

在总结医书时,引用了《周官》里的话:医师之职,“掌聚诸药物,凡有疾者治之,是其事也。鄙者为之, 则反本伤性,故曰:‘有疾不医,恒得中医’。”医书之所以不能随便传人,是因为如果落到庸人手里,会打着经典的旗号,给人胡乱治病,骗人钱财,误人性命。这是出于慎重的考虑。也正是由于传递的严格和秘密性,不能广泛流传,使《汉书·艺文志》里所载的医书、方书,基本上全部亡失了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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揭开《黄帝内经》的神秘面纱(17)

作者:王力微

第一篇:《黄帝内经》成书时间和作者考证

3.中唐以后

  • 1).王冰,号启玄子

    中唐时人,花了12年时间,给《素问》作注。此时,全元起的注本还在,他对篇目的次序,作了全部调整,如:《上古天真论》本在第九卷(其中第七卷阙),王冰调为第一卷第一篇;本来只有八卷,王冰调为24卷,有些篇名做了改动,如把《十二脏相使》改为《灵兰秘典论》,有的分拆为两篇,如把《刺禁论》分为《宝命全形论》和《刺禁论》。第七卷阙如,他补充了七篇大论,放在第十九至二十一卷。王冰所注的本子,已非《素问》原貌,《灵枢》因残缺更重,没有注解

    王冰在序文中,描述了他所见到的《素问》的状态:

    “世本纰缪,篇目重叠,前后不伦,文义悬隔,披会亦难,岁月既淹,习以成弊。或一篇重出,而别立二名;或两论并吞,而都为一目;或问答未已,别树篇题;或脱简不书,而云世阙;重《经合》而冠针服,并《方宜》而为《咳篇》,隔《虚实》而为《逆从》,合经络而为论要,节《皮部》为《经络》,退《至教》以先针,诸如此流,不可胜数。”

    这段话的意思是:世上流传的本子,错谬百出,主要是:有的篇目前后重复,有的文意上言不搭下语,让人不知所云,时间久了,形成流弊。有的本来是一篇,却用了两个篇名;有的在一篇里,讲的却是两件不同的事;或者问答还没完,旧跑到另一个题目里去了;或者文有缺漏。(下面是篇目混乱的举例)像这样的情况,多了去啦!

    王冰所写的情况,是可以理解的。因为当时没有印刷术,书籍在传抄的过程中,难免出错。他所根据的,是全元起的注本,全注本只有八卷,少一卷,比较符合《素问》的原貌。李柱国在编书时,面对的是互相重复,互相矛盾,一个篇目里记几个事情的情况,肯定比《战国策》的情况要乱得多。他要取舍,不能确定哪个对错的要几论并存,他的工作量很大,出现王冰所描述的情况,是很自然的。个人认为,全元起只是注释而已,对他所见到的本子,不会对原文做很大改动。至于前言不搭后语,可能是这样的情况,丢了一页书,或有的字被老鼠啃了,或抄漏了,就会有这样的情况

    王冰做了哪些事?他说:

    “其中简脱文断,义不相接者,搜求经论所有,迁移以补其处。篇目坠缺,指事不明者,量其意趣,加字以昭其义。篇目吞并,义不相涉,阙漏名目者,区分事类,别目以冠篇首。君臣请问,礼仪乖失者,考校尊卑增益以光其义。错简碎文,前后重叠者,祥其旨趣,削去繁杂,以存其要。辞理秘密,难粗论述者,别撰《玄珠》,以陈其道。凡所加字,皆朱书其文,使今古必分,字不杂糅。”

    这段话的意思是:对于脱漏的文字,上下意思不能相接的,根据别的经典文章,补在该处,使上下意思能连贯起来;对明显的缺字,酌情弥补,使意思能明确。有的一篇述互不相干几个内容,根据内容,将其分开,另立篇名。君臣问对,不合礼仪的,予以修改,使其合乎礼仪。文字前后重复冗赘的,予以简化,辞理深奥,难以表述的,别撰一本《玄珠》,来说明其深刻含义。凡是我加的字,用红字书写,以和古文区分

    王冰为校注《素问》,花了12年时间,可以说很用心。我们今天所看到的《素问》,就是他校订的本子。所不同的是,他的原书,凡经他补入、加进的字句,都用红字区别,现在还看得到红字吗?看不到,我们也就不知道哪些字句是他所加的,改动的。这样整理、注解古籍的做法,我个人认为,不可取。这极有可能按自己的思路,改变了古籍的原始面貌。个人的改动,不应混入正文,应写在注文里,现在的《素问》,标上王冰修订比较恰当

    王冰好道,按他自己的思路,对《素问》作了很大的改动,如:《上古天真论》列在篇首,显然是要强调仙道色彩,同时,先包装一个黄帝、一个天师,他们无所不知,无所不晓,字字珠玑,句句真理,请看:

    “昔在黄帝,生而神灵,弱而能言,幼而为齐,长而敦敏,成而登天。”

    这几句话,有人怀疑是他加的,我也有这样的怀疑。这几句话,除了“成而登天”以外,全是抄《史记·五帝本纪》,“成而登天”是根据《史记》“成而聪明”改的,更增加了成仙的色彩。黄帝如此了得,他所求教的天师岐伯,还错得了吗?这是制造你必须相信这本书的需要。他先造出一个或几个无所不知、无所不能的圣人来,加以神化,就更加增添了这本书的神秘色彩。从第一到第六篇,都是讲如何养生和天人如何感应的,这很符合他的思想,而这些篇目,在全元起的注本里,不是这样排列的

    王冰的改动,自然也成了字字珠玑的经典,的确起到了神化《黄帝内经》的效果。明朝的马莳注曰:“在上者,自然知道,在下者,从教以合于道”。后来人全是凡人,必须尊从《黄帝内经》的教导,才能知道怎样养生治病

    这几句话,还引来了无数的注解,比如什么叫弱,什么叫成,什么叫登天,争论不休,好不热闹。徒增加神秘而已,和如何防病治病毫无关系。就说“天”吧,王冰引《史记》裴骃注为 “白日升天,羽化而去”,张介宾则以为不可能,应该是“死”,也有人说都不妥,应该是“登上帝位”。那么,“成”字如何理解,又成了问题。王冰同样引《史记》裴骃注为“黄帝铸鼎成功后,有龙垂下胡须,黄帝乘龙而去”。张介宾不同意,他说,应该是“治成功,天年尽,在位百年,寿百十一岁而升遐也”。这都很成问题,无论是成仙了,或者是去世了,又怎么和天师问答呢?又《史记正义》说:“成为年二十冠成人也。”这是对成字的很普通的解释,又麻烦了,才20岁,或升遐,或去世,怎么治国,怎么和天师问答?王冰添这几句话,考虑得实在太不周全了!

    中国科学院生物物理研究所祝总骧教授说王冰注《内经》[3],是个不小的错误。一个把经络都发明出来,并按在人、动植物身上的中科院生物物理所教授、北京经络中心主任教授、中国管理科学院终身教授、美国国际针灸学院特聘教授,享誉世界,应该熟读《内经》,不该发生如此低级的错误。《内经》包括《素问》、《灵枢》两部分,二者不能等同。王冰在《素问注》第一次提出灵枢的名称,是因为这一部分在当时已经不全了,他只是拿其中的一部分内容给《素问》作注解。一切发明、立论和阐述,都不能离开事实,更不能打马虎眼,去拔高不是事实的东西。一是一,二是二,决不能把1和2都说成是1.5。对于有多个耀眼头衔、得过多次大奖的、有给人解疑释惑的终身教授,更应该有这样的态度吧?

    王冰的注本影响巨大,差不多就是经典地位,到宋朝林亿奉旨校勘以后,就成了官方的定本,一直传到现在,都是他所定的本子,只是还有两篇,即《刺法论篇》和《本病论篇》,是宋朝刘温舒补入的

  • 2).林亿,北宋仁宗年间人

    在他之前,《素问》曾有过一次校正,嘉佑中,又命林亿等再校《素问》

    王冰《素问注》的命运如何?林亿在《重广补注黄帝内经素问序》里说:“奈何以至精至微之道,传之至下至浅之人,其不废绝,为已幸矣。”

    他所做的是:“搜访中外,裒集众本,浸寻其义,正其讹舛,十得其三四,余不能具。……正谬误者六千余字,增注义者二千余条,一言去取,必有稽考,舛文疑义,于是详明,……”

    这是说,这么精微的书,却传给了极其浅陋的人,没亡失,就算幸运。他们搜集了多个种类的书籍,来考求各个字句的含义,纠正错误,只能做到十分之三四,其余的做不到。纠正了王冰注本的错误六千余字,增加了二千多条注释,每个字的取舍,都有考据,有含糊歧义的地方,因此得而详明了

    林亿的序文说明,王冰校订的注本,仍有很多错误。有些错误,是笔误,读起来明显不通,有的是脱漏,有的则是把全元起的注释当成了原文,在林亿的补注里,很多都加以说明了。还有一些注文,明显地牵强,有些他自己不明白的,干脆没注,给后来人留下了怎么解释都有理的空间

    林亿的校本,刻印刊行天下,《素问》的真正流传,应该是从此时开始的,这个版本一直流传到现在

  • 3)史崧

    南宋人,为《灵枢》九卷作音义,没有做注,一直流传到现在,与《素问》合称《黄帝内经》

    宋朝仁宗嘉祐四年(公元1059年),曾令林亿领衔大规模校医书。《灵枢》因残缺太多,未校。朝鲜得知,献来《针经》十卷,以换《资治通鉴》。元祐八年正月庚子,(公元1093年),雕版颁行天下。后来,发生了金兵入侵的混乱局面,“靖康之难,馆阁之储,荡然糜遗”,书籍损失惨重。幸亏有雕版刊行天下,才能有南宋史崧献出家了藏的《灵枢》九卷,并加以音义的事,从此成为《灵枢》的定本

    关于史崧献出的《灵枢》,有人认为是史崧的伪造。个人认为,《灵枢》曾雕版刊行过,史菘住在江南,可以有保存完好的本字。本人就其《经脉》一篇和杨上善的《黄帝内经太素》、《针灸甲乙经》、《脉经》的描述作过比较,有个别字句有出入,基本内容还是一致的。南宋年间,《黄帝内经太素》已经在国内亡失了,现在看到的是清末从日本传回来的。当然,《黄帝内经太素》在日本也失传了约4个世纪,19世纪20年代又重新发现,已不全了。《灵枢》如果朝鲜还有传本,是可以核对的。其实这不是问题的关键,关键是内容。一个无庸置疑的事实是,研习、保存这本书的人不多,否则,国内应该有个副本可以核对

  • 4).张介宾(字景岳,公元1563——1640)

    明代医家。花了30年的时间,把《素问》、《灵枢》的内容重新归类,整理成《类经》,详加注释,因而使《黄帝内经》条理化。如果说皇甫谧的《针灸甲乙经》是对《素问》、《九卷》、《明堂经》的一次较好的加工,杨上善的《黄帝内经太素》是对《黄帝内经》的较好整理,那么,《类经》是保存了重复、矛盾的内容,既有归类,又保存了《黄帝内经》的全部资料,给后人阅读《黄帝内经》提供了很大方便。但是,他把《黄帝内经》当成是黄帝时代的圣贤之作,带有盲目崇拜古人的色彩,实不可取

    《类经》里,叶秉敬在序言里说:“君火以明。相火以位,而王注改“明”为“名”,是君火第有空名而都无真明也,此王太仆之与《内经》左也。”这里,批评了王冰注的缺点,说他把“明”改成了“名”,造成了概念上的混淆

    张介宾自序里说:“今之业医者,亦置灵素于罔闻,昧性命之玄要,盛盛虚虚而遗人夭殃,致邪失正而绝人长命,所谓业擅专门者如是哉!此其故,正以经文奥衍,研阅诚难,其于至道未明,而期冀夫通神运微,印大圣上智于千古之邈,断乎不能矣。自唐以来,虽赖有启玄子之注,其发明玄秘尽多,而遗漏亦复不少。益有遇难而默者,有于义未始合者,有互见深藏而不便检阅者。凡其阐扬未尽,《灵枢》未注,皆不能无遗憾焉。及乎近代诸家,尤不过顺文敷演,而难者仍未能明,精处仍不能发,其何裨之与有?”

    这段话的大意是:现今的从医者,根本不研读《灵枢素问》,性命之理玄奥,他们瞢然不知,装神弄鬼把人治死,或者把人治坏了,反而使人折寿,所谓从医的就是这副模样!其中也有些缘故,就是经文深奥,不明白其中的道道,又想能用之于微妙,根本没门!唐朝王冰的注解,对深奥的地方讲明白的很多,遗漏的也很不少。有的是自己不明白,就不注解,有的是注解得不对,有的是没有把道理讲得让人明白。他注释有很多不到的地方,《灵枢》又没注解,算是遗憾。至于近年各家的解释,不过是顺着文字敷衍了事,难解的地方还是没讲明白,精微的地方不能得到发挥,有什么益处呢?

    这里讲了当时的医疗状态,也批评了因王冰的疏漏,凡是自己不能理解的,就避开不注,或注错了。后来的几家,不过是敷衍了事,疑难之处,仍是不知所云。精微的地方也未能阐发,所以他才花力气编《类经》并加注解

    “余诚以前代诸贤,注有未备,间多舛错,掩质埋光,俾至道不尽明于世者,迨四千余年矣。”

    由于前代诸贤的注解有所不全,或者错误解释,掩盖了本文的光芒,使其至理不能全都昭示于世,已经有四千余年了。说四千余年,是从黄帝时代算起,张氏对此深信不疑,并坚决维护

    “惧擅动圣经,犹未敢也。粤稽往古,则周有扁鹊之摘难,晋有玄晏先生之类分,唐有王太仆之补削,元有滑撄宁之摘钞,鉴此四君子而后意决。”

    他编这本书,不是要随便变动圣经,是为了更加眉目清晰。也有前贤可师。不过,他说《难经》是扁鹊根据《黄帝内经》摘编的,不正确。王太仆是指王冰,对《素问》有改动。否则,光是擅动“圣经”这一条,就不知要挨多少骂。这也可以理解,宋朝官方为什么不校不刊行《黄帝内经太素》的原因吧?

    比起以前所有的注家,张介宾有行医的经验,的确是比前人做得好,但基本上没有脱离《内经》文字如何深奥正确,字字珠玑,句句真理的桎梏

    这个时期,可以称做是《黄帝内经》的经典化期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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